卡尔维诺

比希望更炽热,比绝望更深邃,这就是爱。

我在因蒂斯当地头羊那些年2

特里尔的地狱笑话大王,

工匠之神的外置大脑,

发展科技靠考古暴论的提出者。

“所以,你是你。而我,则是我。”不完美的完美者如是说道。

你闻言顿时眉毛一挑。

“小工匠,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控诉神色,实则是借题发挥逮着机会胡侃一通,“——太不地道啦,难道你忘了我一路上帮了你多少忙吗?”

斯蒂亚诺在光辉年代末就是个典型的从事纯粹学术工作的研究员,笨嘴拙舌、不善表达,同时又在某些方面极其认死理。听闻此言顿时抿了抿嘴,银镜般的眼睛往右下角一瞥,流露出许老实人自知理亏时才会展现出的令你喜闻乐见的神色。

你用手势招呼侍立一旁的信使帮你保温下方才端上来的夜宵。你是心情愉快了,这倒霉的灵界生物是不敢怒更不敢言,只得拿着食物默默退到一边,假装自己是个毫无自我意识的花瓶、壁画、书桌,或者别的什么摆设。

你乘胜追击,动用了一套自成体系的熟练话术,要让这面皮子薄、道德较高的小工匠丢盔弃甲:

“上个纪元末,是谁果断出手,在成神仪式上帮你阻拦住隐匿贤者的袭击?这个纪元初,是谁慷慨大方,分享了黄金时代的技术,帮助你消化魔药?前些日子,是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陪着那个小发明家胡闹?今天,又是谁任劳任怨,收拾一地的烂摊子,把能找到的陵墓全都炸了个底朝天,现在反倒还要在这里听你的埋怨?”

在你的穷追猛打下(划掉)在铁一般不可动摇不可改变的事实面前,小工匠的心理防线顿时溃不成军,很快,祂便不出你所料地倒戈而降,丝毫不见之前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摘你的个人品格时一股独属于某些脑子拐不过弯的固执学者的犟劲。

“我很抱歉。”机械人偶发出微弱的声音,那双闪亮亮、冷冰冰,令人联想到熔融的金属或是冬日天空的云彩的眼睛倒是不闪不避,坦荡荡地直视着你,“我今天的表现太糟糕了,放任残余的污染源不管,只顾沉溺于一些无关紧要的私人情绪里。没有负起作为因蒂斯的正神、作为罗塞尔·古斯塔夫的引导者的责任。”

祂说:“我是需要感谢你的,奥赛库斯。你总是体谅、关照我的能力不足和感情用事,没有为此指责或轻视我,反而一直想方设法、不留余力地把情况引向好的方向。在新纪元的前一百五十年,直到我消化完文明启蒙者的魔药,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你才真正将属于我的一部分驻防星界的任务交接给我。还有……”

哎呀,好了好了!打住打住!小工匠,我不过是大半夜的闲的没事想逗你玩玩,寻寻开心,你怎么还真情实意认真起来了呢?

“行了行了,”你强行将那杯动都没动过的葡萄酒再一次塞进祂手里,“我的恩情嘛——哈哈,假如你有朝一日成为了双途径真神,或者是掌握了源质,你确实就也能报答了。不过你现在还不需要想那么远,我们先订一个小目标,比如让你这个货真价实的‘知识之神’吸收掉老龙的一部分信徒乃至一部分国土,如何?大地母神这样的外行人都能做得,没道理你一个专业人士做不成呀。”

你含笑催促道:“不喝一杯吗?别总是这样严肃。小工匠,做人应当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才能产生灵感发明创造。你作为掌管文明权柄的神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啊,神经终日紧绷着,如何推陈出新?”

机械人偶——不可以常理度之的神秘学炼金产物勉为其难地抿了一口杯中玫红色的发酵液体,随即皱了皱眉。

“不好喝……我比较喜欢第四纪时流行的奶茶和水果饮品。”祂小声嘀咕着,随即略有些责备地看了你一眼,“还有,你这都喝了多少杯了?我数过了,这是你第四次让信使开瓶新酒。你这酒鬼。你又不是弗萨克人。”

对于这一类不痛不痒的口头谴责,你向来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完全无所谓的。你仍带笑意地托着下巴看向一边,让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倒霉信使重新把你的夜宵端上来,尔后随心所欲地开启另一个话题:

“——小工匠,你是不知道这被堕落母神污染的黑皇帝的陵墓有多恐怖,我平祂坟头时生了好几个蛋呢……这对我精神状态的危害简直不可限量,不得不多来几杯压压惊。”

“真是遗憾呐,我当时就该拉上你一起,给你一点小小的外神震撼。”

你半真半假地“传授”了一通“宝贵的战斗经验”,实际上是成心想拿这实心眼的小辈寻开心。果不其然,机械人偶听得讷讷不敢言,半晌才大受震撼般地喃喃了一句:“蛋……?”

“对哦,蛋。”你看着这家伙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眼眸似乎在一瞬间陷入呆滞,心里不禁更加乐不可支,忍不住大开玩笑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清除这污染的不?我就地取材,把这些满地乱跑,明明是蛋却生着八根翅膀十六条腿的东西拿火给烤得里嫩外焦。别的不说,抛开本质不谈,这玩意儿闻起来还挺香的,可惜是真不能吃。要不然,我还想撒点胡椒抹点黄油,再放点洋葱跟柠檬,现场品鉴一番新物种呢!”

听到这里,说起话来不怎么聪明,实际上在某一些方面也确实不太开窍的斯蒂亚诺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是在瞎编乱造找祂乐子。机械人偶漠然而平淡的神情如同春天时河面上的浮冰一样破碎了。

“你,你又在戏耍我。”祂几乎是有些恼了,“好好的铲除污染遗留的过程,被你讲得,被你添油加醋得就跟什么地下文学似的……”

终于如愿以偿逗得这位年轻的完美者跳脚,你适可而止收了手,不再继续说些怪话刺激祂。

“怎么能说是戏耍呢?”你笑嘻嘻地反驳道,一点都不觉得羞耻,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稍微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把内容表达得更加生动形象,好叫你将外神的可怖之处铭记于心,不至于重蹈你那眷者的覆辙。况且我今天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打完了被污染的黑皇帝,还一口气掀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座坟头。做完自己能做的事情后我找你谈谈天,放松放松,开心开心,这不是理所应当嘛~”

对于你这完全不知脸皮究竟为何物的回应,斯蒂亚诺显然是一下子大脑当机,不知作何回应了。

“你……因蒂斯的风气就是这样被你搞坏的……”半晌,祂才支支吾吾憋出一句。

见祂言语如此含蓄委婉,颇有鲁恩之风,你不禁当场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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