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

比希望更炽热,比绝望更深邃,这就是爱。

我在因蒂斯当地头羊那些年3

特里尔的地狱笑话大王,

工匠之神的外置大脑,

发展科技靠考古暴论的提出者。

你同斯蒂亚诺是在第四纪的苍白灾难中结识的。

说是结识,其实也不尽然。早在最初的太阳还未落下的纪元,你就曾经听闻过这位以勤能补拙为特征的通识者途径的天使的事迹。冒冒失失的工匠在教会开设的学校中通过一系列考核,逐渐成为半神,成为在更为古老的时代能够被称为从神的存在。

再后来,这位圣者时期跳转途径成为贤者,同那些纷争年代崭露头角的所罗门麾下的天使们一同观摩了第二块亵渎石板,知晓了序列之上的秘密。你在得到消息时也只不过是微微侧目,心里并不觉得这行事低调、存在感稀薄的小辈会和序列零的位置扯上什么关系。

你当时关注的是那些诡秘三途径的非凡者们,你迫切地需要培养一位——亦或是拉拢一位拥有成神资质,与你没有利益冲突的诡秘三途径的高位者。

在当时,这一方面的情况对你十分不利。“时天使”阿蒙与你有不共戴天的弑父血仇,而“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更是昔日跟随造物主的死忠。古神之子安提哥努斯乍一看倒挺合适,只是你向来对这些非人异种深恶痛绝,自然不可能捏着鼻子忍受一条毁灭魔狼的余孽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不,光是想象一番那副画面,就有一股火烧火燎般的厌恶蓦地涌上你的心头,将你一向引以为傲的、针对一切情况与意外进行冷静分析的头脑击得粉碎。

正如列奥德罗自成神之后便迫不及待将精灵赶尽杀绝的极端行径一般,人类时期残存的执念左右着你们这些后天成神的神话生物的每一个念头, 叫你们做出违背纯粹理智乃至途径本能,做出种种看似不可理喻的决定来。

对此,列奥德罗显然将这样的情感残余视之为软弱。几千年来,祂一直孜孜不倦地用哲学、历史学、社会学甚至是神秘学的定理去论证诸如“精灵各个方面迥异于人类,反而在生物学方面同鱼人很是接近”的所谓研究成果,以此将自己几乎将这个族群彻底埋葬于历史的所作所为正当化。

你倒是不怎么排斥——当然,也不怎么欢迎这样不可控制的人类时期的执念回响。当然,这或许是由于诡秘三途径的天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你还有得余裕挑三拣四,东嫌弃雅各眼高手低难成大器,西嫌弃索罗亚斯德沉溺儿女情长这等小道,不至于真当要在三个不好的选项中挑出一个不那么烂的缘故,以至于你尚且还能够由着自己的性子,说要排除非人类种族的选项,就眼睛都不眨地要将之贯彻到底。

总之,在那一场由羽蛇与魔女掀起的苍白灾难中,你随意地在大地上行走,随意地庇护信徒,随意地抛弃人类,非常不随意地碾碎视野里的一切不巧被你看到的萨林格尔与奇克的拥趸,将赞美或诅咒都抛之脑后,在这片被天灾与人祸笼罩的大陆上兜兜转转,终于有一天碰上了被隐匿贤者逼迫得走投无路,冒险在乱世中举行了不完整的仪式,强跳相邻途径的序列一,却因精神不稳定而濒临失控的启蒙者。

哦,对了,当时这个途径的序列一还不叫文明启蒙者,而是叫做黑暗之光。

你只是略微思忖了一瞬,便笑吟吟地走到了那一摊层层叠叠的画卷介于虚实之间,上面睁开的一只只痛苦的眼睛不断涌出血泪,连神智都不怎么清醒的神话生物面前。

“——离群索居的贤者,黑暗之光可不是你那样扮演的。”你悠哉地竖起一根食指,动作轻快地在半空中摇了摇。

随后,流水般的光芒大作,瞬间充斥了地下的空间。

你把祂拉出了疯狂的深渊。随后摆出一副老牌真神的气定神闲,几句话便打消掉对方的诚惶诚恐。倒不如说你那几句漫天要价挟恩图报的发言实在是效果拔群,期间斯蒂亚诺的情绪经历了一趟跌宕起伏的过山车,从一开始的惊愕不知所言到后来的愤愤激怒,到最后终于反应过来你在拿祂开玩笑,复归无语沉默。

这是一次于你而言顺势而为的投资。你第一次拿正眼瞧了这位第三纪末的“书呆子”一会儿:能够在仪式条件残缺的情况下拼死一搏,在半失控的状态下坚持那么多时日,而且按照趋势,似乎即使没有你的帮助祂也能逐渐调整过来。这足以说明名为斯蒂亚诺的存在不仅拥有极佳的运气,实力也是可圈可点。而在非凡道路上,看似虚无缥缈的运势有时甚至比铁板钉钉的位格更加重要。

总而言之,此后你便在祂顶着隐匿贤者的压力晋升序列零时为之护法,乃至后来在文明启蒙者的魔药消化上出谋划策,拉出一堆光辉年代的黑科技随祂挑选。你拥有了自己的真神盟友,并在盟约关系中占据着理所应当的主导地位。你觉得这丝毫不亏。

……呵呵,总比孤家寡人的老龙或者在重要决策权上隐隐受到地位强势的第二纪古神压制的风暴之主好。有时,你难免会如此幸灾乐祸地想。

小工匠年轻,不成熟,没经验,在最开始甚至连教会组织的架构都要向你请教。但祂终究是一位状态正常、在黑铁纪元的第一百五十年便彻底消化完魔药的真神级战力。你一贯针对祂的策略便是“办法由我来想,你只管我指哪你便轨道轰炸哪,出事我负责”,这种简单粗暴直截了当的方法一直执行了一千多年,还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其他神明总是多管闲事地诟病你与盟友之间的行动模式,议论你是“独断的太阳”,乃至是更加离谱,令列奥德罗听得眉头一皱的“高傲的暴君”。你对此颇为不以为然,觉得祂们不过是在挑拨你和小工匠之间互惠互利的同盟之约。你的脑子那么好使,小工匠的火力压制又是那么管用,凭什么你不能把小工匠指挥得像个陀螺般旋转了?

面对诸如此类的观点言论,小工匠倒是变得一点都不如惯常那副严丝合缝的机械般理智、冰冷了,成神之前那个固执到了撞南墙不回头的程度的学者再一次冒出头来。

祂甚至在某一次还对提出这点的巴德海尔语出惊人:“你是在妒忌对自己血脉相连的母亲也不能毫无保留,全然托付自身的安危吧。真是可悲。”

那一趟,要不是欧弥贝拉尽显慈母本色地对自己的好大儿好声安抚,外加神出鬼没的隐秘之母不知从哪冒出来从旁调停,叫这位巨人王的长子收敛一下黑暗纪元的古神意气用事的脾性,当场暴怒的黄昏之神(“我同母后行走在巨人的王庭中时,你二千五百多年之前的祖先恐怕都还没出世!!混账!!!”)恐怕就要擅自开启神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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